【长春红色印跡】

来源:未知

日期:2022-06-24


 

长春红色印跡

长春党史百集故事续10 之4 《遥远的风沙》

 

    期待满怀乘兴来   无可奈何退场去

 

1943年严冬,夜晚的新京街头,寒风瑟瑟,行人稀少。但是伪满公会堂门前却照旧是车水马龙,人声鼎沸。不时有伪满新贵和日本统治者们携妻带子,喧嚣而入,从这里隐约传出的笙歌与外面凄凉的景况格格不入。

这里是日本统治者和伪满显贵们白日为非作歹之后,夜间又要继续消遣作乐的好去处,也是他们宣传娱乐的大本营。每日都有所谓的“明星”们和各种剧团载歌载舞,盛赞大满洲国的“太平盛世”,台上是商女不知亡国恨,台下则要么是日本人的大声叫好,要么是汉奸们的恬然附和。

今晚光临的贵客们一个个也是兴致满怀,期待满怀。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今晚上演的是“满映(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前身)”著名编剧张辛实编导的话剧《遥远的风沙》,料想名家之作,必能令他们再次一饱眼福。所以,开幕之前,日本人、汉奸已是齐聚一堂,可谓盛况空前。狗一样的大小汉奸们纷纷交头接耳,猜测、议论着剧情,日本人也是个个正襟危坐,满怀憧憬之情。

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,喧嚣之声顿时寂静下来,日伪显贵们敛气屏声,目光都集中投向了宽阔华丽的舞台,这场令他们心仪已久的好戏终于开幕了!

一霎时,低缓深沉的旋律从舞台上悠悠传来。

这旋律婉转幽咽,好像包含着某种强大的悲哀,以不可抗拒之势渗入观众们的五脏六腑,甚至每个毛孔,令他们的眼前仿佛呈现出一幅东北的破碎山河图:莽莽苍苍的东北大平原上,尽是失去家园的东北人民,他们帮夫助妻,拖儿带女,衣衫褴褛,步履蹒跚,饱受流离之苦而呼号无应。

这旋律又低沉悲愤,如泣如诉,似在控诉日本侵略者对关东人民犯下的种种罪行:铁蹄之下,尽是垒垒白骨,皮鞭挥处,满是东北人民佝偻的脊背和嶙峋的身影。

这旋律也隐隐透出一种雄壮和坚韧,犹如一首东北人民的抗日史诗,白山黑水之间,到处是东北抗日健儿挺枪跃马的矫捷身姿,丛林密布之地,许多炯炯眼神下黝黑的枪管随时准备向入侵的日寇喷射。

平素听惯了靡靡之音,看惯了轻歌曼舞的日本人和伪满汉奸们不禁为之一惊,随即相顾失色:这,这,这是什么情况?甚至有几个人还环顾一下四周和剧场穹顶,满是疑惑:是这个公会堂啊,没来错呀!

他们明显感觉今天的这个话剧从开头的音乐来看,就与他们以前所欣赏到的那些讴歌盛世的作品不同,但一时又道不出究竟有何不妥,只得硬着头皮,继续“欣赏”下去。

紧接着出场的演员也令他们大跌眼镜,扮演的角色并不是什么俊男美女、才子佳人,而是普普通通的劳苦大众,演绎的剧情也不是劳苦大众们在“王道乐土”上的幸福生活,而是趋向于揭露他们悲催的现实生活,反映他们悲怆哀痛的内心世界,隐隐蕴含着对伪满统治的不满和对日本侵略的抗争。

台下的汉奸们如坐针毡,他们面面相觑,却个个尴尬无言,日本人们也个个阴沉着脸,想要发作却因理由不充分而发作不起来。

这是公会堂唯一没有喧嚣的一个夜晚。

以往的此时,总是有“明星”们在台上谄言媚骨,台下则有“观众”们的叫好声此起彼伏,双方交相呼应,全然不管外面天寒人冷。

今晚,“观众”们却极度冷场,他们如遭雷击般泥塑呆坐,反而使台上的表演更为清晰,演员们声情并茂、催人泪下的对白,经过沉寂、空阔的礼堂震荡之后,带着缕缕不绝的回音,缓慢而又沉重地扩散出去,似欲震醒那久已封冻的冰天雪地。

汉奸们个个面色发白,冷汗直出,两股战战,几欲先走。日本人终于坐不住了,纷纷站了起来,嘴里叽哩咕噜的,不知道嘟哝着什么,踹凳掀椅地离开了剧场。看到日本人走了,汉奸狗腿子们才如释重负,尾随而去。

望着日本人和汉奸们狼狈而去的身影,张辛实和他的同伴们不禁笑逐颜开,感觉心头积压已久的那股悲愤之气终于一释而空。

日本人和狗汉奸们在东北的横行霸道,尽人皆知,群情愤然。很多文艺工作者虽然手无寸铁,却也有一颗爱国之心,他们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肩负起抗日救国的使命。张辛实就是其中一人,他把笔下的话剧化作无形的匕首,刺向敌人的心脏,在当时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。

 

 

整理者在编辑这个故事时,对日伪当局当时之所以没有发作,没有予以禁止或封杀演出,进而残害演职员,分析不外乎两大原因。一则,张辛实剧本写得很巧妙,这让鬼子和汉奸观看时如鲠在喉,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,可谓“哑巴吃黄连有‘苦’说不出”;二则可能是最重要的,此时中国的抗日战争正如火如荼,我八路军、新四军等抗日军民对日斗争节节胜利,日本侵略者在中国战场上已现颓势,距离他们战败已经为期不远了,军事上的趋弱,不能不令牛掰哄哄的日伪统治者,在民众时有表露反满情绪的地方治理中,有所忌惮。——个人见解。

 

 

——(陈佩杰搜集整理改编)